常兴净明铺火车站的特殊记忆

原创随县作协神农文艺-10-23

净明铺火车站的特殊记忆

净明铺火车站,这是汉丹铁路线上(后来成为汉渝线一部分)有着特殊记忆的一个小火车站。说它特殊,是因为与笔者的因缘特殊,在特殊的年代,印记着特殊的民生。

原本出生在安居镇车岗杨家湾的一个小生命,因为生母的病故而被大伯大妈收养长成于净明铺。记忆中,出生地的父老兄弟到净明铺走亲戚,竟然把到火车站看火车当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。

记得当年这条链接汉口和丹江口的铁路通车时,才五六岁的样子,跟着大大小小的伙伴们沿着铁道线看火车。火车是从东边的方向开过来的,这群小伙伴们首先在净明寺(又叫金瓶寺)铁路通过的小山坡上向下看冒着浓浓白烟的火车,缓缓向西运行。小伙伴们随着火车运行的速度,也由东向西在铁路边走着,经过净明铺火车站,停顿了一会,又往西去。一直跟着火车走到西边毛家湾山口处的小伙伴们,这才返回。因为过了这个山口就是别人的地盘了。模糊记忆中的这件事,一直是挥之不去的特殊印象。

家就在铁路边,在火车站附近,孩提时的许多故事,也便与铁路有关,与火车站有染。京剧样板戏《红灯记》中有一句唱词:“提篮小卖拾煤渣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”。对此记忆尤深。为什么呢?因为也搞过“捡煤渣”的营生。

净明铺火车站是汉丹铁路线上的一个重要车站,也是一个较为繁忙的车站,它位于湖北省随县净明铺乡,年建成,曾经为四等站,当年可以办理旅客乘降,也可以办理行李、包裹的简单托运。还劈有两条货运专用线,一条可以办理整车货物发到,譬如粮食转运,货场月台就在净明铺粮食转运站。另一条则是战备专用线,弯道向北延伸一公里左右,在劈开的山坡下有一个货场。因为这些因素,东来西往的列车从这里通过,客运慢车在这里停靠,需要错车的货运列车也常常停靠在站内。蒸汽机车对煤炭的吞吐量很大,常常需要在车站停靠时把炉子里的煤渣泄出,流落在两条铁轨之间。每逢此时,便有手提煤篮子,拿着煤耙子的小伙伴守候在铁路两边,火车走后,等不及煤渣冷却,就到冒着热气的煤渣堆里刨煤渣,运气好会捡到烧有七成的煤疙瘩,积少成多,拿回家积攒起来,到一定的量,就可以拿去卖给打铁的师傅,换一些零用钱。开始不会捡煤渣,总怪自己的眼睛不尖,看着同来的小伙伴不一会就拾缀了很多,心里不好受。后来在与大伙的交流中,也知道了其中的窍门。完全烧焦的煤灰渣即使块头大也很轻,而且有蜂房状,没有完全烧透的煤渣表面有白色的外装,内质是黑的,刚从火车头燃烧炉膛里吐出来,红红的煤渣被火车的汽水浇灭后,表面就像裹上了白色的伪装。有经验的刨煤渣高手,非常识货,他们眼尖手快。学着他们的样子,慢慢地也成了“行家里手”。现在想来,那时的画像可以用四句诗调侃:“满脸灰尘十指黑,为捡一些煤疙瘩。聊作拮据宽衣处,换取几毛也值得。”

火车站是旅客乘降的地方,人们在这里上车下车,四面八方的旅客经过这里,小小的净明铺开始热闹了起来。火车路就在学校背后不远的地方,火车站离学校也只有一里之遥。但很少有坐火车的机会。一般孩子,一是不知道为什么去坐火车,或者是没有坐火车的需要;二是根本没有坐火车的钱,很少想到要去坐坐火车。记得在初中之前,有过两次坐火车的体验,一次是跟着大人到安陆去,夜间乘车,糊里糊涂到了安陆,在安陆逗留了一天,返回时也是夜间乘车,沿途是什么样子,一点也不知道。在晦暗的闷罐车厢里,耳边伴着轰轰隆隆的声响。这是初次坐火车的感觉,如同混沌未开的样子。一次是小学毕业那年的腊月,跟着三哥到襄樊去看二哥。三哥李全义找二哥李玉明有事商量。而我呢,有一个哥哥在襄樊当兵,因为与当兵的哥哥有书信来往,这在当时是一种动力,也是那个崇尚军人时代的时尚。青年学生以穿军装为荣耀,甚至以有一顶军帽为骄傲。这次跟随李家三哥到襄樊,主要是想见到在襄樊当兵的吴家大哥。当时。虽然与当兵的大哥有书信往来,信封上的地址是“襄樊信箱”。以为这就是详细地址,可是到了襄樊,四处打听,不知道“信箱”在哪里。找了几天,不获而归。直到现在,也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地址,也没有认真去打听此事。后来,了解到当兵的大哥转业到了十堰二汽四九厂。只是他带着几岁的女儿回随县安居老家路过襄樊时,曾经到我当时工作过的襄樊卫校宿舍住过一宿。十堰离襄樊不算远,但我们没有任何往来,也许是各自忙吧。

读初中阶段,一次,与另一个同学一起,被随县京剧团选去参加“样板戏培训班”,在那里培训了半个多月,有了独自坐火车的经历。不久,那位同学被招进京剧团当演员了,我返回学校继续读书。此后,也曾在某个星期天坐火车到随县新华书店去买书,往往上午去,晚上回来,倒觉得有些方便。初中毕业后到星雄学校当民办教师,同事中,有一个自随县县城下乡的知青,她几乎每个月都有一次回县城去的计划。有时,也跟随她一起去随县县城,上午去,下午回,所不同的是跟着她学会了逃票。那时候知青逃票也是时尚。在经济拮据的年代,为了节约路费,想方设法逃票,也是一种谋生手段。在那个时候的价值观中,没有意识到这样逃票行为好不好,这样做道德不道德。记得在襄阳地区师范读书时,寒暑假回家用学生证可以买半票,有时连这个买半票的钱也要节约,找到在襄樊铁路上工作的熟人一起混票回家。一次,与河源店的一个同学一起,为了逃票竟然在列车窗户顶上的杂物空间躺了大半宿。襄樊火车站到净明铺火车站一般慢车需要六个小时,从傍晚的七点,直到半夜的一两点,在这个杂物空间迷迷糊糊度过,快要到站时,才被熟人叫下来下车。

这些与净明铺火车站有关的特殊记忆,是一个时代的记忆,是特殊年代的特殊民生状态。净明铺火车站在我记忆的轨迹中,有着诸多的值得珍视的东西。父辈辛苦恣睢,在这个火车站留下背影;吾辈回家团聚,在这个火车站留下足迹;乡村变迁发展,在这个火车站留下见证。

净明铺火车站这个曾经跻身于随州诸多车站之列,迄今还保留的十三个火车站之一的小车站,在原来的位置基础上,向东移动两公里,是动车速度的印记。迄今还保留的十三个火车站,随着高铁时代的到来,随州站、随州南站、广水站、厉山站、小林站、马坪站、平林站、高城站、殷店站、草店站、唐县镇站、长岭岗站(长岭镇)、净明铺站等,已经把京广线、襄渝线(汉丹线在其中)、西宁线(小厉铁路线为其中在随县境内的一段)和汉十高铁线布局联网了起来。净明铺的交通位置显得尤为重要,这里,铁路、公路两便。净明铺的经纬度(处在东经.12.22.20;北纬31.55.00.00的方位)在整个随县的地理位置上,处于较为中心的地位。年,国道再次从随州中心城区外迁,继续向东移了近6公里,迁至新火车站以东。从随州高新区十岗到随县尚市净明铺,全线外迁,长度达43.8公里。这条交通要道,与净明铺火车站呼应,大大地提升了净明铺的交通地位。

随县位于鄂北,跨北纬′~′,东经′~46′,桐柏山南麓,有着独特的区位优越,东依武汉、西邻襄阳、北至信阳、南离荆门,交通十分便捷,、两条国道,汉丹、小厉两条铁路和汉十、随岳两高速公路穿境而过,汉十高铁在安居设站,叫随县站,使之交通更加便捷。随县居“荆楚要冲”,扼“汉襄咽喉”,系“鄂北重镇”。随县地貌特征以低山丘陵为主,兼有山地和冲积平原,一般高度海拔-米。境内北部最高点为桐柏山太白顶,海拔米;西南面最高点为大洪山宝珠峰,海拔米。中部为一片狭长的平原,称之为随枣走廊,是古今东西交往的重要通道。而净明铺就居于其中段的重要位置上。

净明铺火车站的特殊记忆,不仅要记忆它曾经的沧桑,曾经的辉煌;更要记住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发展中的特殊地理优势。

end

《神农文艺》为随县作家协会官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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