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什么荨麻疹医院好 https://m.yiyuan.99.com.cn/bjzkbdfyy/a/281773/
团长邓仕均:牺牲时儿子2岁多,60多年后,儿子捧着遗像含泪等在机场,说:“回来的 ,都是我们的爸爸!”
团长邓仕均:牺牲时儿子2岁多,60多年后仍在含泪找爸爸
年,中国与韩国本着友好协商、务实合作的精神,达成了将在韩 烈士遗骸归还中国的协议。从年至年,已有七批在韩 烈士遗骸回国。
让我们把目光聚焦 批 烈士遗骸回国:年3月28日9时30分许,搭载具 烈士遗骸的专机降落在沈阳桃仙国际机场,离开祖国60多年的烈士英灵回家。
11:30分,迎接仪式在桃仙国际机场举行。在迎接英灵的队伍里有两个人,他们是兄妹,神情庄重。哥哥手捧父亲的遗像,和妹妹一起看着停泊在机场的飞机, 个哭出声,大喊:爸爸回来了!两人的名字叫邓其平、邓菊平,他们是年,时任63军师团团长邓仕均的一对儿女。
01回来的 ,都是我们的爸爸
邓仕均,年出生于四川省广元市苍溪县, 战斗英雄,屡立战功,先后荣获“晋察冀边区子弟兵战斗英雄”、“战斗英雄”、“特等战斗英雄”、“生产模范”称号。年牺牲于朝鲜,是 在抗美援朝中阵亡的20名团长之一。
邓仕均牺牲后,上级曾下令:不惜一切代价抢回邓仕均遗体。
邓仕均的警卫员陈明月后来回忆说——
师长徐信亲自布置任务,问我:“给你个人行不行?”我答道:“人不能太多,30多个人就够了。人多目标太大,反而更危险。”师长说:“我就给你30个人,全军的火炮支援你们。”我身背一部步话机,带着一个排,在全军炮火的掩护下,于21日晚上10点多又重新渡过洪川江。我们大约行进了五六公里,爬过一个山坡、一座山头,前面就是那片开阔地,大约就是掩埋邓团长遗体的位置。谁知一看,这里到处是敌人的坦克,所有的大灯都亮着,一片灯火通明,根本无法下手……我来回走了三次,想靠近那片开阔地,但都没有成功。万般无奈之下,我只好用步话机向师长报告了情况,师长叫我们在原地待命,我们30多人整整等了两个多小时,师长这才命令我们撤回去。
邓仕均的遗体因此未能被带回,埋在了韩国洪川江畔。
邓仕均牺牲时,他的儿子邓其平不到3岁,女儿邓菊平只有6个月。
年,桃仙国际机场,邓其平和邓菊平都是60多岁的人了,两鬓斑白。但让邓其平和邓菊平没有想到的是,那次回家的 ,并没有父亲邓仕均。哥哥邓其平把父亲的遗像贴在胸前,含泪对妹妹邓菊平说:“这志愿都和我们的父亲一样,还有一些上战场时甚至还没结婚,连儿女都没有……”
妹妹邓菊平说:“哥,我也60多岁了,天天盼,夜夜盼,但连爸爸是啥样的,也没见过……都说爸爸特级战斗英雄,却连一个墓碑、一个烧香磕头的地方都没有……”
哥哥邓其平看了家属们举着遗像、菊花,拉起的迎接横幅一眼,哭了:“这也是我 次为爸爸戴黑纱、白花,60多年了,我也天天盼夜夜盼爸爸……妹妹,回来的这些 ,其实都是我们的爸爸啊!”
02记忆中爸爸有件呢子衣服,曾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摸到过
苑秀珍爸爸是什么样的呢?在邓其平的记忆里是清晰却又模糊的。
旬邑县,隶属于陕西省咸阳市,位于咸阳市北部,东接铜川市耀州区,北依甘肃正宁,南傍淳化,西临彬州。年3月,已升任团长的邓仕均率五五九团进驻旬邑县马兰镇,随他东奔西跑的妻子苑秀珍,算是随了军,有了个安定的家,两人住在部队驻地的两间窑洞里。
此时,邓其平已经2岁,爸爸平时要忙部队的事,他和妈妈呆在家里,但他总是喜欢向妈妈要爸爸,又哭又闹,时常整得妈妈没有法办。在他的记忆里,有一回天下了大雨,他哭闹得不行,要爸爸,妈妈没法子,只有出门为他去找爸爸,但一出门就被雨水滑倒,跌坐在了泥水里;还有一回,他以同样的方式整妈妈,妈妈就抱着他去找爸爸,爸爸部队的一些叔叔正在操场上打篮球,就把他放下来,让他去找爸爸,结果他险些被打篮球的叔叔踩着……他就这么一次哭闹着,结果是见到爸爸后总要将爸爸当马骑。在一切被暗淡了之后,他只记得爸爸曾经穿着一件呢子衣服,他骑在爸爸的脖子上摸到过,很柔软,很光滑,很温暖。
邓仕均(左)就是在这唯有一的一份记忆里,爸爸走了,去了抗美援朝的战场。时间是:年11月。父亲离开时,母亲怀着妹妹,已经9个多月了。妈妈说:“等你回来,这孩子可能会叫爸爸了……”爸爸拥抱了妈妈,觉得亏欠妈妈的太多——年4月12日,妈妈在河北唐县李家庄生下了他,那时爸爸正在前线打仗,4个月后才回到后方见到了他。妈妈说:“给娃取个啥名呢?”爸爸说:“我们苍溪有个地方叫岐坪,就给孩子取名邓其平吧。”
部队开拔,来到曲阜整编训练,为开赴战场做准备。年12月31日晚,妈妈在陕西生下了妹妹,并将这一消息转告了就要开往战场的爸爸。爸爸欣喜若狂:“这是老天赏赐给我 的礼物,如今真是儿女双全啊!”和生下儿子一样,妈妈问爸爸:“给娃取个啥名呢?”爸爸托人传过话来:在我的家乡,有很多很多的菊花,女娃们取名都喜欢带个“菊”字,我的女儿就叫邓菊平吧!
邓仕均爸爸就这样在隆隆的枪炮声里,走向朝鲜战场,心里承载着的是祖国的土地、家乡的情怀,那里有自己的妻子儿女,那里开满鲜花。但半年时间过去,妈妈却没有听到有关爸爸的任何消息。
妈妈的名字叫苑秀珍。满城县,现在叫满城区,隶属河北省保定市,位于河北省中部,太行山东麓。那里是妈妈的家乡。妈妈是满城县大楼村人,8岁就当了童养媳。年,解放军三纵七旅十九团一营驻扎在大楼村。当时,爸爸是营长,经常帮助老百姓扫院子、挑水、拾柴、种地,和乡亲们拉家常说笑。爸爸开朗亲切,也爱热闹,若村里有人娶媳妇还和村里人一起闹人家的洞房。全村老少都非常喜欢爸爸,只要听到爸爸的马蹄声,都要跑出来迎接爸爸。
童养媳的妈妈因为解放军和爸爸的到来,很快解除了封建婚约参加了妇救会,给解放军和解放军一起斗地主,给解放军做军鞋,还上街进行革命宣传,样样都跑在前面。有一天,村长冉进勇忽然问妈妈:“想嫁给解放军吗?”妈妈问:“哪一个呀?”冉村长说:“你看邓营长咋样?他可是个单身呀!”
就这样,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,爸爸和妈妈在年初喜结良缘。那一年,妈妈20岁,爸爸32岁。婚后,妈妈随爸爸到了部队,爸爸帮助妈妈学文化,教妈妈看书读报、写家信,又介绍妈妈入了党。
有了儿子后,跟随爸爸解放太原,西渡黄河,进军大西北,千里追击马匪,一路从山西、陕西转战甘肃、宁夏。妈妈怀抱着儿子,爸爸的部队打到哪儿妈妈就跟到哪里……去抗美援朝,妈妈非常希望爸爸能够留在自己的身边,但爸爸说,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。目送着马背上的爸爸走出好远,妈妈仍然像一棵树,站在风中,依依不舍地向爸爸招手。
半年时间过去了,妹妹都已经半岁,但妈妈仍然没有收到爸爸的消息,不禁在心里问:爸爸怎么了,不会是在战场上受伤了吧……爸爸怎么就不给家里人来封信呢……妈妈一边问,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:爸爸从那么多枪林弹雨的日子里都走了过来,不会有事的。但在年10月,妈妈却得到了爸爸牺牲的消息。妈妈说,爸爸连女儿都没见过,咋说没就没了呢?
邓菊平妹妹在妈妈的怀里哭,妈妈说,就是爸爸牺牲了,她也得要见着爸爸的样子,她要活着见人,死了见尸。随后,妈妈给上级写报告,要去朝鲜战场看爸爸。上级说,战场很危险。妈妈说,就让我看他一眼,哪怕是看和他并肩战斗的那些战友们一眼,我心里也会好受些。
就这样,妈妈来到了阔别将近5年的家乡大楼村。在那里,妈妈把年幼的儿子和女儿托付给了年迈的姥爷姥姥,姥姥听说妈妈要去战场,死活不同意,妈妈给姥姥跪了下来:“仕均在朝鲜负伤了,我要去看望他!”一句话说出去,就和姥姥还有姥爷抱在一起大哭了起来。
的首长向妈妈介绍了爸爸牺牲的情况,爸爸的战友们也前来安慰妈妈、帮助妈妈、照顾妈妈。妈妈说:“我得活下去,我要抚育好仕均的两个孩子,仕均是为保家卫国牺牲的,我得让两个孩子继承仕均的遗志!”回到陕西,妈妈把儿子和女儿带到了军营,儿子邓其平只有3岁,军营的阿姨们都喜欢伸出手来摸摸他的头,有一天,有个阿姨摸他的头一边对他说:“多好的孩子呀……可惜……爸爸牺牲了……”邓其平不懂得“牺牲”的意思,对阿姨说:“我爸爸有件呢子衣,摸上去滑滑的,好舒服!”
03对着绵绵青山跪下来,说:“爸爸,我来看你了!”
邓其平在军营16岁,邓其平便被妈妈送入了军营,战士、班长、排长、连长、营长、团长,一干就是20多年,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像父亲一样奉献给了军营。年,邓其平转业,成了某远洋公司政委,有一年,他乘坐远洋的船只路过仁川,特意买了一束花,放在了当地一处英雄雕像脚下。
年,邓其平已经退休,在机场没有接到父亲,但他并不灰心,和妹妹一起为父亲购置了骨灰盒,一心想要父亲魂归故里。骨灰盒空空的,邓其平就带着妹妹一起到父亲战斗过的地方和父亲的家乡取土,由父亲随红军长征 站的红军渡到父母相遇相知的满城县,以及父母相遇地平山县下盘松村和父亲的家乡四川省苍溪县邓家湾……在父亲居住过的老房子里,兄妹两人撬开石板,取出底下的一撮泥土,用黄绸包好,禁不住泪流满面。邓其平说:“想到父亲在这里长大,我的眼泪止不住流。我和我父亲相处时间截止到2岁半,妹妹更是一天都没有。”
邓仕均随后,邓其平找到了生前的警卫员陈明月,确定了父亲的牺牲地点。陈明月说——
年5月19日傍晚,师长命令我们团甩开当面之敌,继续向敌人纵深迂回前进,邓团长立刻带着一、二营向敌人纵深勇猛穿插,他带着我和司号长始终走在最前面,位置比尖刀排还靠前。不久,一个多团的美军在飞机、大炮、坦克的掩护下,轮番向五五九团进攻。邓团长带领全团击退了敌人团营规模的6次冲锋,歼灭敌人多名。然后接到师部命令,全团坚守到夜里12点,然后分批撤出阵地。就在我们通过一个峡路口时,遭到了敌人炮火的猛烈阻击,其中一发炮弹击中了邓团长,我看到邓团长左大腿被弹片击中了,鲜血直流,马上从皮包里取出两个急救包,准备给他包扎。但就在这时,敌人又一阵炮弹打过来,其中一发落地爆炸,飞起来的弹片击中了邓团长的头部,他当场牺牲。时间是年5月20日晚9点左右。我赶紧找人找担架,路上碰到了从前线撤回来的刘波政委,我悄悄向他作了报告。刘政委心情十分沉重,立刻命令组织股长、保卫股长和我抬回邓团长遗体,如果条件不允许,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暂时掩埋,但要做好记号。我们迅速返回邓团长牺牲的地方,找了老百姓的一块门板,轮流抬着邓团长的遗体来到一片开阔地。这里离洪川江不远,因洪川江水深浪急,抬着遗体很难过江,于是决定就地掩埋。我们在附近找到一个干河沟,把遗体放在门板上,我把随身带的一块防雨布盖在邓团长身上,三个人用河沟两边的土将他埋了。遗体是头朝北脚向南,我又用小铁锹在旁边的小树上削掉一块树皮作为记号……
邓其平在韩国听着这些,邓其平决心去韩国找回父亲的遗骨,他说,青山处处埋忠骨,何须马革裹尸还。但作为儿子,让父亲魂归故里是他的责任。为此,他向民政部门的写信,获得了前往韩国找回父亲的遗骨的准许,但那里村长却告诉他,当地的地形地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已经很难找到了。面对绵绵青山,他跪了下来,心里默念:“爸爸,我来看您了!”随后,把那里的一撮泥土,默默地带回了祖国。
后来,在与四川相关部门的联系协调下,邓其平在父亲的老家为父亲立了一块碑,碑下掩埋的就是他从各地包括父亲牺牲地采集到的泥土。洒下白酒,点上香烟,磕头跪拜。邓其平说:“我去见陈明月叔叔时,他已经80多岁了,但记忆力超群。我问他,父亲是不是有件呢子衣服,陈叔叔说:‘就是啊,你记得没错!’”邓其平说,骑在父亲的肚子上,那件呢子衣服上的光滑、柔软,从两岁半开始,温暖了他的一生。他说:“爸爸牺牲时只有35岁,但他现在已经有重孙子了。”
现在,帮助更多 烈士后代寻找父辈安葬地和到朝鲜祭奠亲人成了邓其平新的心愿。近几年来,他通过多种途径,陆续找到了一批 烈士后代,并多次陪同烈士亲属来到朝鲜,让这些老人最终实现到父辈墓地祭拜的夙愿。他说:“所有 烈士都是我的父亲。如今祖国强大了,肯定会把更多的烈士遗骨找过来!”
邓其平本文根据相关资料编写,参考了颜雪《特等战斗英雄邓仕均之子邓其平来蓉为父亲立碑》(四川在线,-6-24);江亚平程大雨《“所有 烈士都是我的父亲”——一名 烈士后代的朝鲜寻亲之旅》(新华社,-10-31);李欣《邓仕均烈士66岁儿子“带泪呐喊”:我不要战争,我要爸爸》(东北新闻网,-04-05)等。图片亦来源于网络,部分为北京卫视档案节目截图,感谢原作者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