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1年白毛女大火,田华晚年回忆陈

《白毛女》海报

前言

中国人大概都忘不了这部电影——《白毛女》。杨白劳、喜儿的故事传了数十年还将传下去。

而田华的名字却是和喜儿联在一起的,尽管成名后她又出演了很多角色,但人们永远记得年那个撼动人心灵的白毛女。

除了田华的白毛女,陈佩斯父亲陈强出演的黄世仁也是一大特色,尤其是他那个大鼻子,十分有戏剧感。多年后,田华追忆好友陈强,她说:“那时他叫我小天花,而我就叫他大鼻子!”

陈强饰演的黄世仁

和许多人一样,看着田华如今的仪态和各种影视人物形象,总免不了去寻味喜儿当年的一颦一笑、喜乐悲哭的感人形象。那是她的成功作、成名作、永远的难忘之作。

但其实,还有一部也很感人的电影《党的女儿》,也是田华出演的。这部电影根据王愿坚很轰动的小说《党费》改编。田华在影片里扮演女主角李玉梅,塑造了一位在艰难险恶的环境里,凭着一份对共产党的赤胆忠心,与两位妇女一起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直至献出生命的妇女,临终还用一筐鸡蛋交了最后一笔党费,其情其景感人至深。

《党的女儿》剧照

看这部电影时,当年的观众流了不少眼泪。田华谈及此,她显得很肃然地说:“现在人们的观念在变,许多人更追求实惠,甚至为了物质的东西失了根本形象,腐化奢糜,使广大人民对李玉梅那样的故事产生了疑惑。但是,我对那页党史是深有体会的,许多人都不会忘记那些先烈为了人民今天的生活所付出的巨大牺牲,忘了这些,就不配作共产党人。”

看来,田华今天仍在做着党的好女儿。

田华

“红小鬼”在战斗里成长

艺术与从事艺术的人的本身经历是不是有关系?尤其是表演与演员的经历是否很有关系?

说起田华,她还真是个土生土长的红小鬼!

年夏,在河北唐县一个西边靠山,东靠平原的村子里,田华降生了。对于一个贫寒而又多子女的农户人家来说,她的出生却是不值得庆幸的事。但由于孩子长得很机灵,对于整天操劳的母亲多少是一点安慰,母亲的脸上带点儿笑容了。

《白毛女》剧照

为了寄托一点什么期望,父母给孩子取了一个纯乡间的乳名——小花。稍长大点,爸爸又给她取了一个“刘天花”的大名,这名字使得她在参加八路军后被同志们笑了好一阵子。但据说当初父母给起这个名字还是有点来历的:那时村里医疗条件很差,人们又很迷信,常常因为出天花而落下一脸麻子,据说叫“天花”就可以避免这一灾难。加之孩子排行是“天”字辈,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。

田华剧照

后来刘天花到了抗敌剧社,那会儿时兴笔名,于是她就将姓去掉,把“天”字换成同音字“田”,改为田华。于是,“田华”这个名字就叫响了。

田华的爷爷做过贩盐生意,也盖起了几间房子,置了点儿地。不料后来因生意赔本,又把地卖掉还债了,家境就此败落。

田华的父亲——爷爷最小的儿子,日子过得最困难。他读过两年书,地里活做不来,再加上心情郁闷,染上了喝酒的毛病。虽然他酒喝得并不多,但一喝就醉。一旦喝醉了,不但要把仅有的家当砸个稀巴烂,一家老小也要跟着倒霉。他赊账喝酒,一到年关,债主前来讨债,一家人的年也过不太平。妈妈没有办法,有一次,竟领着田华和姐姐,一齐给爸爸下跪,求他别再喝了。这事儿在小田华心里留下了好深的印象。

田华剧照

当田华刚刚十来岁的时候,就已经干过了推碾子、抬水、拾柴禾、挖野菜这些活。还常常去拾杨穗儿、柳穗儿、捋榆钱、榆叶。他们每年开春以后都要用这些东西搀上豆面或小米面蒸熟吃,孩子们越吃越香。

母亲是贤惠而能吃苦的,整天推碾子、洗衣、纺线、做饭,再加上地里的活,每天要操劳到很晩。而吃东西总是先让丈夫和孩子。她人很漂亮,又会过日子,四邻没有一个不夸奖的。每当母亲借着月亮纺棉花时,总是一边纺、一边哼着小曲。每到这时,田华常常不能入睡,一边陪着母亲干点儿零活,一边聆听母亲唱出的凄苦而动人的曲调。她百思不得其解,就母亲的美德和勤奋,她为什么还过不上一天好日子呢?

母亲作为家庭支柱,承担着自己所无力承受的重负,终于累倒了、累病了、活活累死了!从此,小田华失去了她在贫困、饥饿、劳累和充满着辛酸泪水的童年生活中的唯一慰藉。

田华

年底,国民党军向南撤退,八路军北上抗日,田华家所住的村里来了一个八路军的骑兵团。八路领导搞减租减息,成立了新政府、妇救会、青年抗日先锋队和儿童团,田华也能上学念书了。

上学后,田华也参加了儿童团,拿一杆红缨枪,站岗放哨、查路条、捉汉奸。

在学校里,田华经常参加文艺演出,因为她能歌善舞,音乐老师很喜欢她。于是田华又被挑到学校宣传队,参加了区里、县里举办的歌舞比赛。

《白毛女》剧照

田华还喜欢看家乡戏班子演出的野台子戏,特别是苦戏。有一次,村上来了八路军的戏班子,叫做“晋察冀抗敌剧社”。他们一演出,各村的男女老少都涌来观看。田华和学校的同学也来了。演出的头一个节目是抗敌剧社“小鬼合唱队”的大合唱。几十号人,都穿小马裤、吊兜、打绑腿,精神得很。田华看了,心里羡慕极了,回到家里,一做梦就想到这些惹人心动的情景。

田华

说也凑巧,第二天,田华正在站岗,忽然被叫到村公所。在那里,她看到两位八路军,其中一个是指导员,另一个是小鬼。那个小鬼就是雷振邦。指导员问她:“喜欢不喜欢看昨晚的戏?”

田华不加思索地说:“喜欢。”

接着,指导员又问她愿意不愿意参加抗敌剧社,小田华当然愿意。但是她当时才只有11岁,没有家长的同意怎能离开家呢?于是,村长、老师和那两位八路军同志到家做了她父亲的工作,使她参加了抗敌剧社。

这时的田华一方面因为能参加抗敌剧社而高兴,另一方面,也因为即将跟着生人去远方而难过。乡亲们在村口送行时,她一边走一边转过身来,依依不舍地向亲人们招手,眼角挂着晶莹的泪花。

田华

到了抗敌剧社,第一个赶来欢迎新同志的是汪洋,他是抗敌剧社的副社长。田华被分配到“小鬼队”,开始了新的火热的生活。

开始时,由于经常进行远程行军,纪律也很严。到点熄灯,不许回家。田华有些想家了,有时夜里一个人偷偷哭。可是剧社的大哥哥、大姐姐和许多老同志都很亲切,像对待自己家里人一样。再加上每天都学唱歌、跳舞,她就渐渐地安下心来了。

剧社的业务训练是非常紧张的,尤其是小鬼队,抓得更紧,常常在炎热的阳光下,反反复复地练一个动作。为了怕胳膊打弯,每人胳膊上还绑了根棍子,直练得汗流浃背才休息一下。基本功训练中还有“拿大顶”、“翻斤斗”、劈叉。此外,还要练习集体发音。

田华

在这个战斗的集体中,由于经常学习政治,田华懂得了抗日的道理。她开始明白,演戏不单纯是一种娱乐,还有着更为重要的目的。

抗敌剧社常常到前线演出,有时候还要到游击队区演出,常常一天往返几十里路,还要自己背着幕布。但是大家都以苦为乐,以苦为荣。

那时物质条件很差,服装、镜子和其他道具都是到一个村借一个村。行军时,头上还要顶一只汽灯的大纱罩。尽管如此,大家情绪都很好,关系都很融洽,革命队伍中充溢着无比温暖。

聂荣臻

当时晋察冀军区的司令员是聂荣臻同志,他对剧社的同志都很关心,特别是对小鬼队,更是爱护。譬如,为了使他们身体健康不受影响,军区党委和剧社支部还作了一个决定:不许各级干部到剧社找爱人,剧社的小鬼也不许过早地恋爱。

为了加速小鬼队学员的成长,年,剧社小鬼队学员都被送到华北联合大学进修。田华被送到联大文艺九队,在那里一面学习文化,一面学习专业。直到秋天,敌人开始了秋季大扫荡,才回到剧社。

在党组织和老同志的培养下,年,田华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田华与丈夫

抗敌剧社的火热生活,给了田华革命实践的锻炼和艺术表演的熏陶,使她从一个不懂事的农村孩子,很快成长为一个部队文艺工作者。

从年到年,田华在抗敌剧社期间,曾在30多个剧目中扮演主要角色或一般角色。其中主要有:儿童剧《清明节》、《儿童闹学》、《八路军和孩子们》;话剧《子弟兵和老百姓》、《戎冠秀》、《大清河》、《战斗里成长》;秧歌剧《兄妹开荒》、《大庆功》;歌剧《不要杀他》等等。

田华不是科班出身,抗敌剧社就是她的艺术大学。在上述这些儿童剧里,田华每次都演出得十分卖力。只见她一会儿扎个羊角辫儿,演个淘气的乡村小妞儿,一会儿擎着根红缨枪,就成了个小八路,需要时还会把头上扎个白布巾,俨然一个威风小子了。

不得不说,战火中的少年生活,田华真的太难忘怀。

田华

从“白毛女”到“大法官”

说来人们可能不信,在抗敌剧社期间,田华几乎没有看过电影。只在抗战结束后,剧社随部队去接管张家口时,她才在张家口堡子里的一个电影院第一次看到电影,看的是瑛瑛主演的《灵与肉》。从这时起,她才知道在艺术中还有电影这一行当。而电影又是如此形象、生动和真实,如此具有艺术魅力。她觉得演电影对她说来是可望不可及的。

田华是通过一个特殊的机缘才走上电影艺术生涯的。

田华

在张家口的时候,田华曾是歌剧《白毛女》中扮演喜儿的候选人之一。

但是由于她太年轻,导演怕她对喜儿这个角色的后半部体会不了,就没有让她演,而让她担任场记。但这却使她有机会向导演舒强、演员王昆学习。以后要把歌剧《白毛女》搬上银幕时,大家又想到了她。于是,由汪洋推荐,导演王滨、水华,摄影吴蔚云、钱江最后拍板,由她扮演喜儿,到长影去拍摄电影。

当然,当时田华被选中,主要是因为她的气质和乡土气与角色比较接近,这部影片和喜儿产生的影响,远远大于影片本身,人们永远记住了田华。

陈强

除了田华饰演的喜儿一角,陈强饰演的黄世仁也非常有特点。尤其是他那个大鼻子,当时,田华还给陈强起了“大鼻子”的外号。田华回忆起当时和陈强拍电影的时光,她说:“我们既是战友,又是合作者。在戏里我们是仇人,在生活中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
《白毛女》剧照

年拍完影片《白毛女》后,田华又先后被借到长影、八一厂和北影参加拍摄《花好月圆》、《党的女儿》、《江山多娇》、《风暴》等影片。年,她被正式调入八一电影制片厂,参加拍摄过《碧海丹心》、《夺印》、《白求恩大夫》、《秘密图纸》、《奴隶的女儿》、《猎字九十九》、《峥嵘岁月》、《法庭内外》等影片。

《白毛女》宣传图

田华参加拍摄的十多部影片中,她最喜欢的是《白毛女》、《党的女儿》和《风暴》。她之所以能在《白毛女》中成功地扮演喜儿这一角色,是与她在农村近二十年的生活体验分不开的。如果她不是出生在一个贫苦的河北农民家庭、不是生长在落后的中国农村、不是战斗、生活、成长在华北的抗日根据地,要塑造好喜儿这个人物,那将是困难的。

一个演员,为了使表演逼真,按照脚本和导演要求,往往需要演员具备某些特殊的技能。田华在演《碧海丹心》时,临时学会了游泳;演《秘密图纸》时,临时学会了开汽车;演《夺印》时,临时学会了划船和挖泥。原来她游泳只有“一口气”的水平,为了演好渔家姑娘小妹,她天天到海边去学,背上都晒得起了泡,夜里疼得必须趴着睡觉。

田华“喜儿”画像

对于塑造人物,田华有一个习惯,就是喜欢从内在入手。她认为掌握了人物的内心活动,外部体现就容易而且自然了。她常常想到庄子的一段话:“何谓真,客曰:真者精诚之至也。不精不诚不动人,故强哭者只悲不哀,强怒者虽严不威,真乐未笑而和。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。”

这段精湛的论述对于演员来说,真是大有研究的必要。

从田华扮演喜儿到《法庭内外》中的尚勤,经历了30年的时间;从演儿童剧到演老太婆,经历了40多年的时间。在这漫长的时间里,她终于从一个“红小鬼”成长为一位成熟的人民艺术家。

田华

影片《法庭内外》是田华在艺术道路上的一个转折点。尚勤无论在身份、生活经历和性格特点上都与她以前所扮演的人物有很大距离。但是,田华扮演这一人物同样是有深厚生活基础的。她的家庭就是一个革命家庭,大哥和嫂子一直都在公安战线工作,而且在她认识的司法干部中,像尚勤那样敢于坚持真理、不向权势屈服的就大有人在。

在她体验生活的过程中,曾见到一位亲自担任审判长的女院长审理案件,出庭的犯人也是一位高干子弟。在审案过程中,田华深深被这位审判长的敏锐的思想、坚定的行动和丰富的感情所感染,大大地帮助了她对尚勤这一人物的塑造。

《法庭内外》田华

在银幕上,我们所见到的尚勤,是一位刚正不阿、执法如山的女法官。她具有较高的工作艺术,也具有鲜明的个性。一方面面对各方面的规劝,求情和威胁而毫不动摇,另一方面又因不得不判处罪犯夏欢的死刑而感到万分遗憾,眼睛里流露出沉痛而深思的目光。这是一个令人感动、令人钦佩的司法干部的形像,在现实生活中是有着特殊意义的。

田华:我不能让观众认为党的女儿“向钱看”!

田华忘不了党、忘不了在她艺术道路上所遇到的许多良师益友。是党和人民培养了她,并给予她许多荣誉,没有党,就没有田华的今天。

田华

上世纪80年代,曾有广告商拿出巨额高价请田华代言广告,但是田华毅然拒绝了对方,她说:“我不能让观众认为党的女儿‘向钱看’!我知道我真缺钱,我真想要钱。可是,钱不能这么个挣法。”

天有不测风云,年,田华的小儿媳,被检查出乳腺癌。不久后,田华的小儿子也被查出了癌症晚期。年,田华的二儿媳同样被查出乳腺癌晚期。年底时,田华的丈夫苏凡又被确诊了肝癌晚期。这对于80多岁的老人来说,该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啊!

田华

但就在如此缺钱的时候,田华依然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,她坚决不接广告,只是又重新回到影视圈,复出工作,参演一些小角色补贴家用。

如今的田华已经是鲐背之年,她的思绪不只是停留在自身的艺术生活和提携年轻演员的本份上。她的目光也经常注视着社会的变革、党和国家的命运。她的那双锐利的目光,既保留着艺术家的风采,更闪烁着党的女儿的坚毅神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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